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醉经年

时间:2022-07-14   浏览:7次

人与人的距离有多远?世界上最远的距离,不是生与死的距离,不是我站在你面前,你不知道我爱你,而是爱到痴迷,却不能说我爱你。世界上最远的距离,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,而是想你痛彻心脾,只能深埋心底。世界上最远的距离,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,而是彼此相爱,却不能够在一起。世界上最远的距离,不是彼此相爱,却不能够在一起。而是明知道真爱无敌,却装作毫不在意。

世界上最远的距离,不是树枝无法相依,而是相互了望的星星,却没有交汇的轨迹。世界上最远的距离,不是星星之间的轨迹,而是纵然轨迹交汇,却在转瞬间无处寻觅。

世界上最远的距离。

是鱼与飞鸟的距离。

一个在天,一个却深潜海底。

从前就喜欢读泰戈尔,这个睿智的大胡子,面容那么优雅,深邃的眼神令人沉迷。写出来的诗,在人的舌尖反复吟咏,让人的心百转千回。这首《最远的距离》真写尽了相爱的各种情节。

磬和芳是属于哪种情节呢,刚刚相识如两颗青桃般青涩的他们又如何会知晓。

那一年的春天,城里依然冷峭如冬。而相熟的几个青年人却相约去踏春了。穿过了一整个街衢,出了横过护城河的桥,果然寻到了漫山的映山红,当时的喜悦和欣然之情,无法用言语来叙说,只记得都像孩子一般雀跃。回去时,人人抱了满捧的红云,亮瞎了路人的眼。那时的人儿,只有“人面桃花相映红”一句诗可以形容。因为磬的帮忙,芳得到的花自然是最艳丽,最硕美。虽然记不得当时说了什么,但那是第一次出游吧。女伴们的争相炫耀,娇笑调侃,犹在耳边。

是之前还是之后呢,圣诞节开始酝酿着迎新年,两个寝室的人相约辞旧迎新。前半夜还言笑晏晏,迎过新年之后就意兴阑珊。结果瞌睡的瞌睡,算命的算命。清晨,女生寝室门一开,就偷溜回去睡大觉。那一夜,直接的后果是,从此多了两个经常关顾的小男生。其中就有磬。

并没有你的的情书,只知道你的眼神看过来时,很温暖的感觉。又被你磁性好听的声音,搅乱了思考,说什么,都只知道点头和微笑。芳常想为什么,为什么是他呢?是莫名的牵引吗?冷酷的外表温和的声音,形成两极的对比。眼角稍稍上扬和游离的眼神,似乎把自己放逐在很远,只留一道薄雾把内心牢牢地遮住。总是板着严肃的脸,让偶然绽开的像孩子似的笑容,如冬日的阳光般明媚和珍贵。也许只为看你的笑,只为逗你笑,就简简单单轻轻易易地交付了自己的心。

芳常常凝视紧闭双眸的磬。脸的线条粗犷,眼角像女孩子的丹凤眼似的,有一个弧度。她最喜欢的游戏,是用手轻描这些线条,好像要画在心里。闭着眼的磬好像游离在很远的地方,闭着眼,是为了藏着心思。又像是在思考其他的事情。当睁开眼时,眸子会格外地闪亮,好像突然回魂,显出兴致勃勃的样子;有时保持安静如水的模样,眼神清澈见底。

虽然然猜不透他的心思,不过芳只要能陪着他,安静地呆着。

他们的身影出现在沙滩、在夹竹桃的阴影、在空旷的教室,他的情欲的火焰在指尖燃烧,芳不喜欢这个游戏,但他却乐此不疲。他用手指蹂躏娇嫩的花朵,也蹂躏自己疯狂的情欲。不敢释放,却被蓄积得充盈。他要把自己弄疯了。

那时候校规没有说不让恋爱,但双方的父母都是家教极其严格的,送来这里,为的是读书。他只想和她呆在无人的地方,可她却期盼人前的灿烂如花。

也许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距离。男人想要的是身体的贴近,而女人更重视的是心的重叠。

那一次,磬有事让芳和他一起回家。一路无话,可到了家门口,他却胆怯了,你去朋友家吧。芳不说话,只是奇怪而平静的望着他,她不想问,已经放下身段跟着他来,还需她去乞求走进他的家门?芳的内心极其失望,不是因不能去他家而失望,是对这个男人的失望。为什么要陪他回家,不就是因为,把自己当成了他的人吗?可笑,……真瞎了自己的一番心思。芳的骄傲,抬起头来,也许自己不过是被他随意践踏的花草,根本摆不上台面。

芳和磬回校的路上,一路默默,也许此时已经注定了结局。如果之前是完全的信任,而之后只剩下迁就。磬的炽热让她害怕,也许磬也怕了吧,忽然去了一封奇怪的信,表达分手的愿望。磬的信让芳如五雷封顶,她静静地在房间里躺了一天,没有声音的死寂陪伴着她,当她从床上,轻飘飘地站到地上的那一刻,她明白,地球还在转,天也没塌。

日子很快就到了实习,芳在心里给他最后一个机会,如果实习一起,就原谅他。很可惜,分下来,他们却不在一块。

再相见,鬓发已染,依然是不曾忘却的熟悉,虽然芳拼命拒绝,但那无法遗忘的熟悉感,像潮水似的包围过来。那是一种干净、舒心的气息,尽管汗珠晶莹的流成河。眼神却悲伤而迷离。磬的手不敢用力,虽然揽着她的腰,却一任她挣脱出去。

那一日在雨中,她不再挣扎,天和地洒落林间,挂上一层一层的雨帘,把他们和世人隔开在两个世界。雨气蒸腾而上,如妩媚的妖精在他们身边袅绕。耳边重重的呼吸,令人炽热难忍。谁的媚眼如丝?抛不过岁月隔成的河。

爱如一杯美酒,让人一醉经年。醉得不愿醒,醉得忘了今夕何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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